第六百三十八章 缑山鹤飞(八)_大明望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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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缑山鹤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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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钉在他们肉里的刺……”

  沈洲颇为欣慰的点点头,道:“我先前还怕你年轻气盛,如今却是放心了。诚然这是难得的将青篆声望推高的良机,都无需做些什么,顺势而为,就可收仕林声望。然趁着灾变,到底是取巧,不是真个诗词文章名扬天下,这声望也是不稳的。”

  见沈瑞频频点头,他又道:“你能看透这后面的凶险甚好。如今,听刘忠刘公公的意思,你这科是中了,但会试之外还有殿试,虽有皇上庇佑,但……朝中无论何时都有奸邪小人,我们还是不得不防。”

  “此番事了,时文还是要出的,但只提青篆,不提沈家。我那本杂记原也不过寥寥数篇,不出也罢。倒是可以如你先前所想,寻一两本前朝的农书出了,既是关系社稷,又不引仕林反感。”

  沈瑞苦笑一声,他固然想推农书,可更想推的是工程书籍,只是在沈洲这样正统文人眼中,工程技术只作奇技淫巧、不务正业罢。

  也罢,农书也是最保险的,而且,能推广农书也是一桩好事,填饱了百姓肚子,百姓才能安稳。耕种容易了,亩产高了,才能将劳动力从农事中解放出来,从事手工业等其他活计。

  沈瑞点头应下,“就出几本农书,再印些时令口诀的小册子,免费散给京郊各村。”

  他看着沈洲,忽又问:“二叔可还愿执教?”

  沈洲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方才我在主院所说也非虚言。原本是想等殿试之后看看情况再回去南城书院的,但如今出了这桩事,倒是一时不想回去了。”

  他顿了顿,勉强一笑,道,“这事,其实怨不得田家惊心。只是……”只是经历了乔家以后,他很难对这样的亲戚放下戒心。

  当然,他当初去南城书院也不是抱着什么帮衬亲戚的态度去的,是他想有自己的门生,自己的发声渠道,大家半斤八两,所以这会儿也怨不得田家不够仁义。

  “暂且,教教家中几个子弟,整理整理书坊要印的文集也就是了。”沈洲终是道。

  沈瑞凝视沈洲片刻,道:“二叔可想过建自己的书院?”

  沈洲不由诧异,愣了片刻,方摇头道:“刚说你少年老成,这又说起孩子话来,书院岂是说建就建的?”

  沈瑞郑重道:“虽不是顷刻可成,但若是二叔有心,借着青篆东风,咱们又如何建不起一个‘东城书院’来?当然,二叔说不欲张扬,那便暂时以‘族学’形式,左不过现在学生多是族人子弟,若有外人想来,便叫他们‘附学’便是。几位族叔未必不肯留京,也可做二叔帮手。”

  “二叔有才华,有经验,教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去岁童子试,二叔也已有了名声,这二年年年童子试相累,再有乡试若也斩获佳绩,届时去了‘族学’名头,直接改成书院,二叔便任山长,岂非水到渠成?”

  沈洲听得也颇为心动,只是京中书院又何其多,去岁童子试,他在教学上是真下了功夫,却也是运气好遇上了好苗子,若是榆木脑袋的,如何雕琢也是进不了学的。

  南城书院因多年名声在外,自然有好苗子来此读书。

  他这边新立个山头,单一次童子试的名声,好苗子未必肯来。

  就家里这几个子弟,也不好说能中几个。

  沈洲不由一时踌躇起来。

  沈瑞却也不是要他立刻给出答案,这些也都只是个构想,还要看这次贡院着火的事儿怎么解决,才好仔细商议后续。

  之所以这么早说出来,是想让沈洲也心里有数,提前思量一番,也好在结果出来后应变及时。

  “侄儿就是一时嘴快说了,实则书院事大,不急在一时,还要从长计议。二叔多斟酌。”沈瑞道。

  沈洲点了点头,也格外郑重道:“待我好生思量思量。你也莫先就透出口风去。”

  *

  距离贡院失火已过去了七天。

  距离青篆被查封也过去了四天。

  会试仍没个说法,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焦灼状态。

  原是当二月底会试放榜,三月十五便即殿试的,结果到了三月三上巳节还没有动静。

  上巳节西苑还有盛大的曲水流觞宴,以淳安大长公主为首的一群宗亲做东道,摆个流水席,美酒吃食都盛在小盏里顺水而下,游客都可从水中自取饮食,几处观景亭里设有笔墨,文人墨客若有好诗词文章,可随时写下来。

  淳安大长公主还笑称要为上巳节得的诗词出个文集,同时也郑重其事邀请了一些翰林清流前来。

  曲水流觞、作诗成集本是极为风雅的事,但在坊间流传的却是,这上巳宴就是变相的“榜下捉婿”,是贵人们想为家中千金挑选良人。

  当然,大多数文人听了都是一笑而过,榜下捉婿那都是宋时旧事了,大明可没这个规矩。

  明代科举何其不易,话本子里没事儿就写少年状元云云,实则十几岁中秀才的,都会被赞为神童了,不到二十中举都实属不易,三十之前中了进士那都是一时才俊,而到了这岁数还没娶妻的真是少之又少。

  大明的富贵人家可不会像大宋那样,是个进士就抓回来当女婿,哪怕是七旬老翁——那样只会被嘲笑。

  真正的富贵人家早就在少年秀才、少年举子里选个潜力股先订亲下来——比如,盐商闫家与当时的南直隶解元沈瑾定下亲事。

  所以说,寿宁侯府当初没在勋贵子弟里寻女婿,想找个进士出身身份好听又未婚的,其实委实不易,能找着状元公沈瑾绝对是捡了个大漏。

  “榜下捉婿”尽管在文人听来是玩笑,百姓们却最喜欢这样的故事,因此随着上巳宴的消息,这榜下捉婿的话也沸沸扬扬传了一个来月。

  至于有没有赶考的举子真的动了心思便不得而知了。

  可“榜”下捉婿,“榜”下捉婿,首先也要有“榜”才成,三月三这榜还不出来,又捉得什么。

  举子们多是心焦不已,好多人都没了玩乐的心思,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当然,也有笃定自己榜上有名的,以及心大不把一次科举当回事儿的,这一日仍是有许多人去了西苑游玩并留下诗作。

  有这样的热闹事,又怎么少得了寿哥的身影。

  自然的,沈瑞、何泰之是想安静呆在家里等风波过去不成了,统统被寿哥喊来了西苑。

  他们却不是在岸上与众举子一同吟诗作对,而是在一艘画舫上,看河岸边的热闹。

  寿哥没单独招了沈瑞说话,却也冲他挤眉弄眼的笑道一句,“文章不错。”

  有了这句话,沈瑞和何泰之都踏实下来。

  何泰之这几日本是忧心青篆被封的事情,整个人都怏怏的,也无心玩乐,听寿哥这样一句,便知沈家无事甚至沈瑞有好事!这一踏实,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他那眼神儿都透出欢喜来,立时吆喝要好吃好玩的。

  寿哥越发喜欢他这飒落性子,挤眉弄眼笑道:“泰哥儿,你瞧那边画舫上没,今儿好几位公主要选女婿、孙女婿的,朕看你年岁正当,还没定亲吧?你下去作两首诗来,一准儿中选!”

  何泰之龇牙咧嘴做个了鬼脸,道:“贵人们选的是进士呐,我还差得远,且得三年。”

  寿哥哈哈大笑,道:“那便等你三年,到时候朕为你保媒。”

  若是旁人,怕不立刻就叩头谢主隆恩了,偏何泰之立刻苦了一张脸,愁眉苦脸道:“可别介,您张口必是贵女,我这脾性供不得菩萨,得寻个老实听话的婆娘……”

  众人听了登时哄堂大笑,寿哥更是笑得打跌。

  沈瑞抬手轻轻抽了何泰之后脑一记,笑骂道:“净浑说。”

  何泰之见众人笑他却也不恼,搔搔鼻子也跟着笑。

  一时酒菜上来,众人推杯换盏,寿哥还同人模像样划起拳来,登时满席热闹。

  张会同沈瑞坐在了一处,两人各饮了一盅,才低声交谈起来。

  青篆事发时,张会人在京卫武学,倒是杜老八极快的赶来了沈府,表示一切听沈瑞差遣。

  那架势,颇有些要劫法场救人的感觉。

  沈瑞哭笑不得,却也谢他仗义,因不能说明情况,便只表示府中无碍。

  杜老八却直接把王棍子并车马行里几个好手都留下了。

  “我也叫人喊田丰回来了,只是一时赶不回来,某把棍子留下,虽不如田兄弟,却也顶得一会儿。”杜老八拍着胸脯道,“还有些镖局子的人在外头,沈二爷放心。”

  却是陆家那边请了洪善禅师往开封去信,田丰又亲自跑过去一趟,与开封镖局牵上了线,双方协商敲定了合作。

  开封镖局介绍了几个少林俗家弟子及武师过来,田丰便打着开封镖局分号的旗号,将当初沈瑞所说“顺风标行”组建起来。

  他手头有了银子,又有根三寸不烂之舌,倒是把之前一些江湖朋友寻了来,人手已是不少了。

  这一年车马行发展极快,京城周遭城镇基本都通了车,杜老八如今正在铺往山东去的线,田丰年后就先帮着杜老八跑这事儿,也好依托杜老八的八仙遨海车马行,接镖之外再接些信件、包裹的活计,完成沈瑞当初的设想。

  沈瑞看着杜老八还是忍不住笑了,“老杜,真没到这一步。”

  杜老八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上乱七八糟的络腮胡子,道:“那话怎么说来着,有备无患,嘿嘿,这不是,给二爷您安安心。”

  沈瑞点了点头,拍了拍他,郑重道了声:“多谢你,老杜,有心了。”

  杜老八连忙拱手还礼,连说不敢。

  杜老八也没呆多久,饮了盏茶就告辞去了,王棍子等人则是如今还呆在沈府。

  “没成想杜老八还是个胆大心细的。”沈瑞笑向张会道。“看他面相是半点儿看不出来。”

  “在西城立个万儿可不容易,光会逞勇斗狠可不行。”张会抿了口酒,他虽不知道弘德殿的事,却知道刘忠捎了话到沈府,料想既寿哥授意,必然无事。

  他压低了声音,“京卫武学这边,要重印一批操典,我想着,请青篆来印,而且,若是能印些兵书便更好了。”

  能印京卫武学的东西,也是给青篆创名,沈瑞也领这个人情,“只是到底是武学的事儿,还得兵部那边提了,皇上首肯方行。你别轻易开口。”

  张会一笑,小声道:“就你谨慎。放心吧。”又道,“皇上原还想着今年端午可能要太液池习练水军操演,可这船还没齐备,只怕是难了。造船的图纸什么的我都与你留着,若是兵书能刊印,这些便也都不妨。兵械局那边也能出点儿东西来……唉,还不放榜,我这两日也不好去请你那妹夫来商量……”

  这说的却是李延清了,沈瑞笑着一摇头,“慢慢等榜吧。榜出来了,他总归是有几个月空闲功夫的。”

  少一时那边又传来丝竹之声,但见几只小舟荡在水上,舟中乐伎各持琴箫,合奏一曲,曲调悠扬婉转,借着水音格外通透,传得极远。

  这边主位上的寿哥已丢了酒盏,趴到窗口去看,转而回头笑道:“还是钱宁那小子机灵,把臧贤的人带来了。这种时候岂能没有雅乐!”

  他身边蔡谅等一应人都拍手叫好。

  沈瑞本听得乐声也觉悠扬动听,心旷神怡,却忽得听到“钱宁”二字,登时便是一凛。

  张会则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我说怎的没见他,原来在这儿等着。”

  沈瑞皱眉问道:“这位是?”

  于他前世的历史上,这位大名未免太如雷贯耳了些。但此时仍要问上一问,尤其是,这祸害是几时出现的?

  张会冷冷道:“钱宁是成化朝大太监钱能的干儿子。钱能兄弟四个,都是能耐的,贪酷出了名,却能得宪庙喜欢,处处护着。钱能是弘治十八年没的,还是刘瑾给治的丧,钱宁就巴结上了刘瑾。元年时候刘瑾跟皇上讨了块香火地给钱能,又给钱宁讨了个锦衣卫百户的恩推。”

  这人若是个太监,张会也不会如此不爽,正因为同属于锦衣卫,且张会这边一去了京卫武学,刘瑾那边就推了包括钱宁在内的好几个他门下的锦衣卫到小皇帝身边,摆明了是要替代他张会的,这让张会如何不窝火。

  “那臧贤是个伶人,曲乐得了皇上欢喜,赐为乐官。这边西苑刚收上来点儿钱,钱宁就撺掇着皇上增造御乐库房。户部这两日正为这事不满频频上本呢。”

  沈瑞心里已是翻转过数个念头。

  瞧寿哥的态度,钱宁已是颇得帝心,而且这番手段,也如历史上一样,是引着小皇帝玩乐的路子。

  这一瞬间,沈瑞甚至是动了杀心的,若是能除了此害,或许……

  那边丝竹一时停歇,复又奏起时,有一只小舟离群,而往这边驶来。靠近画舫后,一行四人上了画舫,转而到了寿哥等众人跟前。

  蔡谅等人都是认得钱宁的,彼此打了招呼,又有人来与沈瑞引见。

  但见那钱宁二十四五年纪,虎背蜂腰,仪表堂堂,旁人介绍时着重说了他能左右手开弓,可见骁勇。且其相貌颇为俊朗,又是见人三分笑,竟是个颇为讨喜的人物。

  而那臧贤也不是沈瑞所想的男生女相优伶形象,却是个三十左右的书生模样,谈吐斯文有礼,待人奉了琴上来,他一手琴技更是惊人,让在座听惯了各处“大家”所奏曲子的勋贵子弟们都叫好不绝。

  沈瑞面上带笑看着席间的热闹,心里却已盘算起,回头要赶紧寻了刘忠问个仔细。

  瞧张会的模样也是对钱宁极为不满的,想来刘忠也不会高兴有个刘瑾的人如此得寿哥宠信,到时候……

  *

  上巳宴是热热闹闹结束了。

  还真有“榜下捉婿”的消息传出来,听闻几位公主真给女儿、孙女寻了举人郎君。只不知道这几位会不会上榜。

  其中有一位当是没问题的,乃是正德二年湖广乡试解元,名唤庞天青。淳安大长公主将行九的孙女蔡洛许给了他。

  蔡洛虽不如七姑娘蔡淼得圣宠有个清河郡君的称号,但她是淳安大长公主幺儿的嫡长女,也是极得家里宠爱的,大长公主为她的亲事也是千挑万选。

  京中不少勋贵人家都来求娶过,大长公主却一个也没挑中。谁也没想到,大长公主府包括清河郡君在内的几个女孩儿都嫁了勋贵的,却突然有一个要嫁与文臣。

  那庞天青今年整二十,一直不曾定亲,非是因为家贫或是貌丑,恰恰相反,这位出身湖广望族,家中颇有资产,本人不仅有才还有一副好相貌。

  之所以拒了多桩婚事,是因庞天青也是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霎时家中媒婆踏破了门槛,更有姑母姨母哭着喊着要把表姐表妹嫁他,闹得他母亲也是左右为难。

  他不胜其烦,就当众发誓不中进士不谈婚事,这才得了这些年清净。

  哪怕中了解元后,知府来做媒,祖父也出面劝说他,他都咬住了发过誓不肯松口。

  然因这会儿皇榜还未下,已传出他为蔡家婿的话来,不免有羡慕嫉妒恨的人嘲笑道:“怎的,遇上了大长公主府,誓言就算个屁了?”

  庞天青却只傲然道:“今年榜上必定有我,既应了誓言,如何不能谈婚事?”

  这话直砸得那些心里没底的举子无言以对。

  待到三月初七,会试皇榜千呼万唤使出来,那庞天青果然榜上有名,且还在前十之列。

  这一科,会元为杨慎,戴大宾第二,沈瑞第三。

  庞天青为第七。

  兵部尚书刘宇的公子刘仁第十九。

  工部侍郎李鐩公子李延清第五十三。

  阁老焦芳的公子一百一十七名,处于二甲三甲之间,可上可下的位置。

  沈氏族人沈玳二百六十五名,必是三甲了。

  几位老族叔并祝允明和沈玥皆是再次落榜,只是他们虽是失望,却已像习惯了一般,也没有将难过挂在脸上。

  沈玳虽是怕要在三甲了,这同进士、如夫人,好似差了那么一等一般,但能榜上有名仍极为不易。沈玳不过是沈家旁支,家境寻常,能有这个结果已是十分满足。

  几位老族叔以及祝允明是准备打道回府的,而沈玥则是想留在京城——他表示怎么着也要将西苑一年四季的景色画全了再走。

  因着沈瑞成亲的日子就在四月二十八,因此众人都是要参加完婚礼再走的。

  沈洲知道了沈瑞的名次不由大喜过望,心中对先开族学再开书院已然升起希望。只是左右族人一时不回去,便暂且不提,待沈瑞殿试之后,与他和三弟商量了再论。

  “可惜了不是会元,不然弄个三元及第……”主院徐氏房中没有外人,何泰之这会儿比自己中了还高兴,再次手舞足蹈起来。

  徐氏笑着轻喝了他一声,道:“满嘴胡言,史上又有几个是三元及第的!这话说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何泰之嬉皮笑脸的道了歉,却一点儿没有犯错的自觉,又道:“那还有殿试呢,没准儿瑞哥儿就比杨大哥厉害,一举夺了状元去,哈哈。”

  沈瑞也忍不住笑骂一句。

  何泰之才不怕他,依旧嬉皮笑脸道:“怎的,你是怕了杨大哥,还是怕了未过门的嫂子?哈哈,我知道了,是怕嫂子怪吧。哎呀,那就看嫂子是想做状元妹子,还是状元娘子了。”

  沈瑞也是忍不住老脸一红,也有些挂不住了,举起拳头来作势要打。

  那边徐氏也开口笑骂道:“净说些疯话!仔细你兄长捶你!”

  何泰之倒像是个人来疯,越发起劲儿了,一边儿躲沈瑞的拳头,一边儿调侃连连,而这说着说着,便顺口道:“其实探花也好,但是当然还是状元才压得下沈瑾那个庶孽去,可惜了不是三元及第……”

  沈瑞脸上笑容一滞,徐氏已经断喝道:“泰哥儿!休要胡说!”

  何泰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收了笑容,恭恭敬敬站好,给徐氏和沈瑞作揖行礼赔罪,“是我胡说八道的,姨母、瑞哥莫怪,我再不敢了。”

  沈瑞叹了口气,他知道,何泰之是因着是打心眼里同他亲近,因此才会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沈瑾,当初知道沈瑾得了解元时候起就没个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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