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重来_千金令:嫡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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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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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的我,也不懂他所谓的好好的是什么意思,只是……

  到底事与愿违,我们一家终究是没能好好的。

  没过几天的某一个深夜里,缠绵病榻多日的母亲就被发现吊死在了她那屋子的房梁上。

  有人说,她是因为太过思念长姐,受不住,便随长姐去了,也有人说……她约莫是羞愤自尽的。

  然则……

  这些,我依旧是听不太懂的。

  我只是看到父亲一夜之间突然斑白了鬓角,那一天,他也便是像当初的母亲那般疯了似的找到祖父那,声嘶力竭的吵闹质问,甚至大打出手。

  那时候金妈妈和云姑姑他们都在忙着为母亲操办身后事,没人顾得上管我,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打架争吵。

  我听见了一些话,但那时候的我并不明白那都是什么意思。

  也终究——

  父亲也没能将祖父怎样。

  他颓废的如行尸走肉一般操办着母亲的身后事,将母亲下葬,将她的棺椁埋到了长姐旁边之后……

  他带着我和金妈妈离开了这座长宁侯府,离开了家,离开了京城。

  我们居无定所的四处漂泊,父亲日日酗酒买醉,醉了就哭,哭得像是个无助又懦弱的孩子,但他却从来什么也不说,没人知道也究竟都是在哭什么。

  然而,他也没哭多久,只过了三年,在母亲祭日的那个夜里,他醉酒后失足跌落河道之中溺亡了。

  那一年,我七岁。

  已经开始懂得一些事情了,但那时候我们离京太远,我与金妈妈无力将他的棺椁送回京城祖坟埋葬,便草草做了场法事,将他埋在了离京千里之外的荒山上。

  后来再长大一些,当我有能力将他送回京时,我却也不想了,因为我隐约的知道,他其实是不想也不敢回京的,尤其……

  是没有脸面葬在我母亲的身边。

  而那时候的金妈妈,也日渐老迈了,我与她相依为命,节衣缩食的用着我们当年带出来的盘缠,她在小院里种了些菜,又替人做做针线贴补家用,我在小村镇的学堂里读读书,闲暇了,她便给我大抵讲一讲我母亲的旧事,每逢说起,都止不住的叹息,要湿了眼眶。

  而那时的我,知道的却比她还多。

  比如——

  祖父设局冤枉我母亲与三叔有染,逼着三叔辞官远走,又拿我母亲的性命做要挟,让父亲主动上书朝廷让出了侯府的爵位,但他最终却未曾守诺,他看不惯我母亲,也容不下我母亲,就叫人趁夜潜入她屋子将她吊死了。

  顺手……

  也抢夺了她所有的财产与嫁妆。

  这些,都是那日父亲与他争执时,我站在他书房门口听见的。

  父亲被他逼到崩溃,也走投无路,可他也到底太懦弱太无能了,无力扭转局面就带着我离京躲避,得过且过的熬完了他那半生。

  而我……

  约莫也与他一样的无能和懦弱吧,心里也不是不恨,却只得安居一隅,苟延残喘的就混个活命罢了。

  再后来,我十二岁那年,金妈妈因为一场大病也去了。

  那个时候,正值天下大乱,大觐的朝中宁王与瑞王两兄弟争夺皇位,斗得乌眼鸡一般,老皇帝则是重病在床,无能为力。

  四面边境不稳,强敌环伺,整个天下一片动荡,人心惶惶。

  就是那时候,我一个人无处可去,又辗转回了京城。

  阔别八年之久,我走时,对这个世界都还没有什么太清晰的印象,再回来也称不上什么物是人非,就只觉得陌生。

  但是那一路的跋涉,在进京之前我于山路上病倒了。

  天色垂暮,四野的狼叫声格外刺耳。

  我打着寒颤,蜷缩身体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就在我以为我会无声死去时有个进山采药下来的姑娘顺路将我救起,并且带回了她家药堂。

  她叫乔樾。

  大我三岁。

  我遇见她的那天,适逢她及笄的日子,而市井普通人家的姑娘,及笄也没什么讲究,她只笑称捡回了我便也算是一场天定的缘分了。

  我那场病,一直隐约不去,就暂住在了她家药堂。

  她家药堂是家老字号,叫同济医馆。

  她说是她祖父留下的,她母亲嫁人之后,夫家想要掠夺,她母亲与之决裂和离,带着她回来立了个女户,母女俩相依为命,就守着这一间小小的药堂,给邻里看病,布医施药,日子也算过得安闲自在。

  只——

  那时候她的母亲胡姑姑已经病了多时,形容枯槁,没有多少时日可熬了,就她一个人里里外外的操持。

  她小小年纪,因为是自幼就开始学的本事,医术还不错。

  她说,她要守着这个医馆一辈子,也算安稳顺遂了。

  我那时既不想回侯府,也不能回侯府,便就谎称自己是个家人亡故无家可归之人,厚着脸皮在她那药堂住下了,给她打打下手。

  乔樾是个十分爽朗好脾气的姑娘,适逢战乱,到处人心不稳,她们母女不仅收留了我,她还教我看医书,说是学门手艺,以后总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我在她家药堂住了整整两年。

  后来胡姑姑油尽灯枯,病故了。

  我帮着乔樾一起将人下葬,那时我也才知道,胡姑姑年轻时家中也收留过一个比他小上几岁的师弟,那人姓池,乔樾管他叫师叔,这位师叔一直是属意于胡姑姑的,只奈何胡姑姑嫁人早,他尚未长成,后来等胡姑姑和离回来他才表明了心迹,可那时候的胡姑姑因为生乔樾伤了身子,以后子嗣艰难,她不想连累自己这师弟就一再拒绝了他。

  这位师叔与胡家老爷子一样,是西北军中的大夫。

  那一年,驻守北境的平国公世子顾瞻意外身亡,老国公也悲痛过度病倒,北境边境动荡,他一个气不过又回了军中,结果与胡家老爷子一样,因为抢救伤兵死在了战场上。

  自那以后,胡姑姑自责内疚之余就存了心病,从此一病不起。

  断断续续熬到如今,便是大限。

  乔樾在哭,但她却很平静的讲述了这段过去,她说这样也好,胡姑姑去了,也就不必再自责自苦,她解脱了。

  那时候,我也说不出心里是何等的滋味儿,只是看着她的时候我想,这辈子我得好好照顾她,在这世上,她以后也就只剩孤零零一个人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可变故却来得叫我猝不及防。

  仿佛……

  宿命一般。

  也就是在那天安葬了胡姑姑之后回去,乔樾的生父,那么些年对她不闻不问的乔家人找上门,强行将她带走了。

  我冲上去,想要将她抢回,可是与曾经的那位师叔一样的无能为力。

  最后乔樾还是跟着他们走了,她哭着说她不能看我被打死,她说我得好好的,她说她也会好好的,我们都得好好的活着。

  我浑身是伤,被乔家的人从医馆里扔出来,在街上躺了一天一夜。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那么恨,恨我为什么只是个有家回不了的弃子,因为一无是处又身无长物,我甚至护不住我刚刚才发誓要好好待她的那个姑娘。

  之后我打起精神,跌跌撞撞找到乔家,我才知道那一天乔樾根本没被带回乔家,乔家人早就给她找好了婆家,要是数额不菲的一笔聘礼,那天便将她塞进一顶小轿抬走了。

  为的——

  是抢占她家的老宅和铺子。

  而那时候的京城,两位皇子的夺位之战打得如火如荼,衙门懈怠,全都在琢磨着站队选主子,整个官场一片混乱,压根没人管这些市井人家争产的“小事”。

  而且——

  我也没有立场替乔樾去争。

  我不知道她被送去了哪里,想去找她也不知道该寻到何处,就游魂一样游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徘徊在曾经她带我一起走过的那些地方。

  后来不多久,南方边境失守。

  那时候的大成,已经不再是大成,而是被镇国公姬氏一族推翻重建的大胤朝廷。

  大胤的军队冲破易守难攻的雁岭关打了进来,并且势如破竹,直捣黄龙,说是与在这边朝中的内应内外相合,在大觐朝皇帝驾崩的当口长驱直入,占领了京城。

  那一夜的守城之战,是死了一些人的。

  但据说,是因为一个叫叶寻意的女人,瑞王的准王妃给他下了毒,又夺了他的兵符,亲自带人给大成的军队开的城门……

  宫城之内的御林军虽然誓死抵抗,数万人为护旧主最后的尊严几乎全灭,但其他守城军尽降,百姓的损失也不算大。

  是以,这一场所谓改天换日的大动荡,我们这些斗升小民只是紧闭了三天的大门,再出来……

  已经是另一翻天地。

  我从栖身的破庙跑出来,去看皇榜。

  本是瞧个热闹,却发现好些归顺了的大觐的宗族世家都幸免于难,但长宁侯府祁家却被狠狠清算,被扣上了乱党之名,满门被屠,九族之内,一丝血脉也没有留下。

  我那祖父,二叔,庶兄庶姐和堂哥堂姐他们全部被杀死了,包括与他们有所牵连来往之人。

  我的祖父,是个有城府的人,为人沉稳的很,是只老狐狸,其实打从心底里我是不信他会在局势未明时就投靠瑞王,或者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

  但他心术不正,心狠手辣,落得这样的结局,我倒是乐见其成。

  可——

  整个祁家九族之内,又冤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但好在,可能是因为她与我父亲都早死吧,我母亲的娘家,杨氏一族并未受到牵连,只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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